伴君少年游

热爱言情和耽美,但更热爱自由与真实

七年之痒03

那晚谢泽睡得并不好,他一直在做梦,梦里讲着少年事。
一开始是怎么招惹上邢晟的,他已经记不清了。邢晟之于他来说只限于“陈铭的朋友”,在一起吃过饭,出于礼貌交换了彼此的联系方式,却不经常联系。一个在警校,一个在医科大,连各自的交际圈都少有重叠的部分。
那时候谢泽谈了一个女朋友,不过女方很快就提出分手。分手那天他把邢晟叫到了一家酒吧喝酒,酒过三巡他笑眯眯地看向邢晟,冷不丁地冒出一句:“我是个同性恋……是你告诉她的?”
警校的大抵都有股痞气,邢晟大剌剌地坐在卡座里,冷眼相望,既没点头也没摇头。谢泽放下酒杯深呼吸几次,还是没忍住一拳挥到邢晟脸上。
窗户纸捅破后邢晟变得了无顾忌,蛮横地插足他的生活。邢晟从不掩饰对他的喜欢,谢泽狼狈地躲,邢晟就契而不舍地追。研一时谢泽悄悄地从宿舍搬到了校外的出租屋,生了场大病。邢晟没有钥匙,翻了三楼窗户给他送药,脱了衣服抱着他在透风的出租屋里慰藉取暖。
也许是邢晟太强势,谢泽慢慢地习惯了他的存在,见面不再吵,偶尔会冷淡地回应几句。研二的时候他去贵州支教,碰上山洪,邢晟陪着他在木屋里躲了三天。第三天时,他和邢晟在雨夜里接了一个绵长的吻。
“……谢医生,谢医生?”
谢泽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护士小姑娘放大的脸。他看了眼闹钟,凌晨四点多。今天是陈铭值班,谢泽有些疑惑,她怎么来找自己:“陈医生呢?”
“陈医生在做手术,让我来叫您,”小姑娘回忆了一下,慢慢地复述陈铭的话,“四十三床病危,陈医生让您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谢泽已经起身趿着一双拖鞋往手术室跑。手术室门上亮着红色的灯,闪得谢泽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,他乏力地坐在长椅上,把脸埋进掌心里,一动不动。
六点多钟的时候陈铭出了手术室,邢晟被推回病房。手术期间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,每次都在谢泽快要签字时撤回。他尝试着站起来,可还是有点腿软。陈铭没换手术服,不敢过去扶他:“暂时没事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
谢泽有些固执地摇头:“怎么会突然就……”他说不下去,话语哽在喉咙里,张嘴却无声。
“毒贩注射的计量太大,肝脾已经坏死了……”
谢泽了然地点点头,转过身去了病房。
床上的邢晟安静地睡着,嘴唇干裂起皮。谢泽坐到病床边,小心翼翼地牵起他的手,轻轻地摩挲。
邢晟的左手戴着一枚戒指。常年拿枪的人指节粗大,戒指戴上后轻易取不下来。谢泽尝试着褪了几次,发现努力都是徒劳。
他想起邢晟刚被送来医院的那天,浑身是血,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躺在担架上,右手紧紧护着左手。同行的警察中有人在小声议论,没想到一个敢拿着木棍硬闯毒贩据点的人,还有这么铁汉柔情的一面。
哪有什么铁汉柔情,谢泽在心里叹息,有的只是邢晟的死心眼而已。
陈铭进来时,谢泽正拉着邢晟的手发呆,目光悲悯平和。他走过去拍拍谢泽的肩:“他命硬,你俩生离都没经历过,还不够死别。”
谢泽没动,隔了一会才抬头对着陈铭微微一笑:“你怎么知道我没经历过生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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